淺淺的,嫰嫰的鋪了一層,
雖是少見的冷,白天沒再飄下一片雪,
地上的冰卻也沒那麼容易化作清水。
我們來到退藏院。
去年就被我指定要來的小寺,
但當時每日看廟的額度為一,
所以當時是看了妙心寺其他的冬季特別公開。
寺外的立牌介紹將重點放在瓢鮎圖和元信之庭,
各是如拙和尚和狩野元信的大作,
不過一我不知瓢鮎公案的故事,
二我覺得這庭擠得太滿沒符合我嚮往的極簡風格,
因此我就跟不懂琴聲的牛一樣,
只知曬太陽。
方丈前一大片陽光,
均勻而和煦地趨走寒冷的氣流。
我盡可能將被照射的面積張到極大值,然後不動,
待嘴角緩緩漾開,眼前所見也加分不少。
見無他人攪局,我開始把方丈當成是自家,
躺大字、學臥佛都不客氣的嘗試,
直到發現後頭還有其他院子,才又穿上鞋子繼續。
一進余香苑,是一對以白砂和黑砂構成的陰陽之庭,
好似太極,既對比又互相調和。
兩者之間有棵巨大的櫻,
此時當然沒開花,但枝條多到快垂落地面,
春天的情況光用幻想的都覺得壯觀。
再往後走,水池還有部分結著冰,
遠處的水順著層層的石坡注入池子,
由遠而近,從容而優雅。
中午在妙心寺北門外的食堂吃了很家庭味的定食,
便往每月25日在北野天滿宮舉辦的天神市集而去。
這市集從吃穿到日常用品都有 ,
我們下手的清一色都是食物:
柑橘包子甘薯漬菜,根本是當菜市場在逛。
提著重物哪也去不得,回到ivy還不到四點,
天還亮著,是時候去泡湯。
我帶著簡單的包袱搭上巴士,找長者湯去,
這趟尋湯之旅至少問了五個日本人,繞了好多路,
這才來到湯前。
對南來說我對泡湯一定有種執著,
可對我來說,這麼冷的天,
不希望全身暖烘烘的人才奇怪。
步行回去時(看我繞了多大一圈),
全身像了隱形防謢罩一樣百寒不侵,
寒風? 我只感覺到春風拂面。
晚上ivy董事長兼長工imayi桑和台灣員工Sue來搞定結冰的熱水管,
Imayi桑說京都幾十年沒那麼冷了,然後就跑到陽台去給水管澆熱水。
我們和Sue聊了起來,她辭了在台灣十幾年的工作跑來京都唸語言學校,
先在ivy打工,後又成了正式員工,
提到日本的工作福利,比台灣好了太多,
除週休二日,加班半小時就有加班費,才上班半年就有特休等等,
感覺在日本工作比在台灣更像個人,
不過,有時她也感受到一些歧視的態度。
我提到我剛從錢湯回來,
她跟我說了兩條巷子外就有一家,
想想我找湯的行為真像個傻子,
不過和她聊了才知道,
現在日本的年輕人沒多少人泡湯了,
(難怪我總覺得自己是最青春的肉體)
其他城市的錢湯已經一間又一間地關了,
只有京都很難得的還保有這許多。
哎呀,原來如此,
各位愛泡湯的婆婆阿姨,
你們可要活得久久繼續支持錢湯呀,
這可是我愛京都的重大理由之一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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